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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半盏茶

编辑丨雷云霆

不论什么时候，贾跃亭似乎总能找到为他梦想“窒息”的人。

7月22日，贾跃亭创办的法拉第未来（Faraday Future，下称“FF”）通过SPAC的方式，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。FF上市首日一度破发，最终报收13．98美元／股，较发行价微涨1．45％，而在上市第二天，FF股价再度上涨，目前市值为48．07亿美元，合约310亿元人民币。

上市完成后，FF将拿到10亿美元融资，用以缓解FF 91量产中的资金困境。不过，这对处在“烧钱”阶段的FF而言，仍是杯水车薪。

敲钟现场，贾跃亭如期而至，但已不再持有FF股权的他并未站在台上。不过，7年“造车梦”做到今天，从出走美国避债，到清空股权，再到如今FF上市，经历整个过程的贾跃亭似乎并未受到影响。面对现场记者对其是否回国的提问，贾跃亭的语气仍然坚定：“那必须的。”但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容易，回国之前，贾跃亭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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填不上的“窟窿”

直到挂牌纳斯达克，FF也没有任何收入进账，但公司市值已经飙升至310亿元以上。

资本市场看好FF主要基于两点，一是贾跃亭的个人影响力，这一点已经帮助他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，屡屡拿到投资；二是投资者各取所需，在风头正盛的新能源汽车赛道上，资本方也需要提前卡位。

正因如此，FF发展至今，尽管公司资金链就像一个填不上的“窟窿”，但投资者并未断过。

2017年，融创中国向乐视注资150亿。一年后，孙宏斌“泪洒”发布会，称“乐视是一个失败的投资”，带给公司的损失达165亿。

2018年，恒大宣布收购香港时颖公司100％股份，占时颖和贾跃亭合资公司SmartKing45％股份。恒大决定分三期投资20亿美元，其中首期投资金额为8亿美元。然而，仅仅过了四个月，双方便因为控制权争议闹上法庭。尽管双方后来和解收场，但恒大剩余的12亿美元不再投入，相关金额转化为恒大在FF32％的优先股权。IPO文件数据显示，恒大至今仍是FF的最大股东。

而在2019年至今，FF累计已获得6轮融资，投资方包括Brich Lake、第九城市等。吉利控股也在今年官宣了与FF的合作，并作为财务投资人，参与FF上市的少量投资。

然而，伴随着诸多资本方入场，FF的资金难题至今仍未解决。路演PPT数据显示，FF成立至今，累计投入资金已超过20亿美元，合约130亿元人民币。持续投入之下，FF的亏损缺口越来越大。

2019年到2021年第一季度，FF的净亏损额分别是1．42亿美元、1．47亿美元和7552．5万美元。而截至2020年，FF累积亏损超23．9亿美元。截至2021年3月底，公司账面上也只有4752．5万美元。

由于长期受困于资金链，上市似乎成为FF不得不迈出的一步。而对长期无收入的FF来说，通过SPAC的方式上市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。

作为美股市场的一种借壳方式，SPAC由投资方自己造壳，收购非上市公司为自身注入业务和业绩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投资方能够以少量投资置换股权，并在更短时间内套现离场。而借壳者则能够简化上市流程、节约时间。当然，这种模式也存在明显的弊端，由于投资者对公司业务没有太多要求，借壳者上市后，业绩翻车的风险更大。

换言之，通过这种方式的FF，其业务发展本身就存在更多的不确定性，而这种不确定因素的关键在于，公司首款车型FF 91何时能够实现量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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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到的量产

从贾跃亭宣发开始造车至今，市场对FF 91其实抱有诸多期待。

对于这台“概念车”，贾跃亭不吝美言：“FF 91 Futurist和FF 91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在产品和技术定位上高出特斯拉Model X及S Plaid一个档次的智能电车领域的塔尖产品。拥有无敌产品力的FF 91Futurist和FF 91不仅是一台高性能EV，也是全能车， 超级汽车机器人，以及第三互联网生活空间。”

为了让这款车型能够落地，FF也确实在不断努力。FF全球CEO毕福康表示：截至目前，FF拥有880项全球专利，其中550项核心电动车技术已获得了授权，是唯一可以与特斯拉比较技术的企业，拥有以IAI（互联网、自动驾驶、人工智能）系统、三电系统、iVPA 平台系统为核心的下一代互联网智能电动出行生态核心技术。

然而，迟迟未能量产让一切都成为空谈。

据了解，FF目前共有三大生产基地，分别位于美国、韩国、中国。其中，美国的加州汉福德制造工厂要在9个月后才能完成建设；韩国工厂的建成时间在2023年下半年；而中国工厂原本计划与珠海国资委共同出资建设，但相关消息称，珠海国资委在FF上市前突然收回了1．75亿美元的投资。此外，FF与吉利控股的合作也还在筹备之中。

从这个角度来看，FF 91量产最快也要到2022年。毕福康给出的计划是，FF 91未来一年的销售目标是2400台，未来两年将达4万台，五年内实现27万台的销量。

但是，就FF 91目前公开的市场定价来看，这样的销售目标并不容易实现。按照FF的规划，公司最先投入量产的FF 91 Futurist版，目标售价18万美元起，约合人民币116万元，而之后的FF 91普通版，售价10万美元起，约和人民币65万元。而在当下的市场之中，行业整体发展趋势是降价，下沉市场也在不断开拓，FF 91的定价标准显然很难走向大众市场。

目前，市场上已经出现与FF 91相似度很高的车型。前乐视汽车联合创始人丁磊创办高合汽车后，推出与FF 91相似的高合HiPhi－X，该车星定价57万元起，但月销量至今仍未过百。

当然，FF也表示会陆续推出FF 81、FF 71系列车型，前者定位豪华中大型SUV，售价5．9万美元起（合约38万元人民币），将于2023年量产上市；后者定位入门级SUV，售价4．5万美元起（合约29万元人民币），将于2024年底量产上市。但相关车型所需要的量产时间更久，且在降低价格之后，公司自诩的技术优势也将削弱，相关车型与当前市场的同价位车型相比，竞争难度也将加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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掉队的法拉第未来

贾跃亭谈到过去时曾说过：“当时我们十来个核心高管，大部分都反对（造车）。我说即使乐视做车可能把我们拖死了，甚至把上市公司拖死了，我们叫万劫不复，但其实只要乐视做了这件事，我认为在中国就能极大地推动这个产业的发展。”

如今，贾跃亭曾经预料的事情正在变为现实，从互联网巨头到传统车企，新能源汽车赛道迎来诸多玩家，成为新的风口。

根据IDG发布的《2020智能汽车产业研究报告》，2020年，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约为116万辆；预计2020年到2025年，智能汽车的复合增长率将达到36％；到2025年，新能源汽车销量预计将达到约542万辆。

在产业飞速发展的背后，蔚来、小鹏、理想纷纷赴美上市，三家在美上市的募集资金也分别达到11．5亿美元、12．8亿美元和14．73亿美元，均高于如今上市的FF。后来，小鹏汽车回港二次上市，拟融资金额更是高达20亿美元。更重要的是，在这些新车企上市之前，都已经有投入量产的车型，即公司已经有现金回流和完整的产业链。

此外，腾讯、阿里、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巨头都通过投资卡位新能源汽车赛道，百度、小米、360等更是高调入场，参与到“新造车运动”的洪流中，而大众、宝马、现代、北汽、丰田、吉利等传统车企也将新能源赛道纳入未来的重点发展方向，就连曾注资FF的恒大，旗下的恒大汽车市值也一度飙升至1500亿港元以上。

然而，贾跃亭和他的FF却掉队了。

在这之中，乐视网的崩盘开启了FF的下行之路。今年4月，乐视网收到证监会的处罚公告，经查明，证监会确认乐视网2007年至2016年连续十年财务造假，并对乐视网处以2．4亿元罚款，对贾跃亭同样处以2．4亿元罚款。

截至目前，据不完全统计，贾跃亭的负债累计已经达到90亿元以上。在FF上市之前，贾跃亭也完成个人破产重组，将他自己所持有的全部FF股权转入债权人信托。也就是说，如今FF的股权结构中，已经没有贾跃亭的位置。按照其债务规模推算，等到FF的市值上涨至300亿美元的时候，贾跃亭才基本能够偿清债务，彼时，他才有回国的机会。但如今来看，这条路依然漫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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